最后一道法学题:“宏小叙事”——一个小结
亚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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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一道法学题:“宏小叙事”——一个小结
亚北
两个月来,我有闲暇(只从事教学工作)写一批法学随笔,是因为我固执地认为“天下所有的问题都是法的问题”。这种固执还有更深一层的体念:
“任何一个人,只要他想认识自己,认识社会,他就会去思考,去读书。可读书不仅不能解惑,反而增加疑惑。因为你每欲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,只能引出更深的问题,更多的问题,如此反复,则问题无穷。我想,问题与问题之间的相互关联,也就是它们之间的逻辑(广义的)联系,就形成了我们的智识结构。与此相似,我斗胆猜之,于社会而言,这种问题与问题之间的关联应该是法或与此相关的东西。”(史直南:《制礼作乐——寻求中国灵魂的法》[公法评论]2001/12/21,P3。)
这批随笔是杂散的,有文学式的,也有数学式的;有道统知识分子的“一本正经”,也有俳优知识分子的“插科打诨”;有本份行事的,也有“冒天下之大不韪”的;有个案分析的,也有“从理论到理论”的;有晦涩难读的,也有“平易近人”的……总之,都是问题式的——不求问题的最后解答,只求发掘新问题,并力图厘清问题间的关系。其实,所有这些随笔,都是一个大的观念的注释和补充,说得更加具体一点,是我的一本书的注释和补充。因此它们是有内在联系的,我称之为“宏小叙事”。
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是,不要以文为生,更不要以笔为生。还好,我还不算辜负父母的期望,至今从事的仍然是工程工作。但自己似乎天生对理论有偏爱,(我原先认为,唯有在这一块领域,所有的挑战与环境条件的制约无关,因而能真正成为智识上的挑战。现仔细分析,未必尽然——见注1。无奈的是,偏爱已经养成了。)一直好阅读和写作,不求有人分享,但求能自得自乐。现在看到自己的文章在一蹴而就之际,还能挂到网上有人阅读,真有一分额外的收获!
受苏力先生的影响较大,也自知自己的“宏小叙事”与苏力所厌恶的“宏大叙事”、“大词”等概念不协调。但苏力的成就在我看来,是让法学学者甚至非法学学者看到了更多的问题(理论的及现实的),苏力论文的论述与其说是对某一种结论的论述,不如说是对某问题能成为问题的论述,甚至苏力的论述本身也可成为问题(“苏力现象”就是指这种问题)。我对苏力有所青睐,也曾为苏力做过有节制的辩护,所以如此,是因为苏力的成就正好符合我的固执的观念:“问题与问题之间的关联应该是法或与此相关的东西。”换言之,苏力的成就正好指向法(我所理解的法)。我倒是担心,苏力因自己的偏好而拒绝与自己厌恶的东西(它们也是问题)沟通,可能会有损他的成就。当然,个人精力有限,沟通的问题可由他人来完成。——我是自觉地站在这个“他人”之列的。
要走的路还很远,自己想要写的东西也还很多。但闲暇毕竟是有限的,自己也得忙碌了。而且,这些日子也太特别了!世界杯已经开始,日子骤然紧凑,今天还是中国的首场。想一想,“走向世界”还是很有意义的,偌大一个中国只能“窝里斗”或“窝里捧”,是我们足球的不幸,也是中国的不幸。(我有时甚至不无恶意地想,凡是需要讲究规则的事,中国人的能力就不足了!)不知今天算不算是中国“走向世界”的开始?但这个日子却是值得纪念的。